水水蛇

建国之后我还是修炼成精了

人生那么短,清单那么长

看电影《滚蛋吧,肿瘤君!》时,坐在我旁边的几个人哭得不行,我本来也已经哽咽了,但看着屏幕里熊顿在葬礼前给自己录好的视频,又温暖得笑了出来。


有什么样死亡比这样一种方式更美好呢?


这几天天津塘沽爆炸,每天打开新闻都看到死亡的人数在不断增加——类似这样的事故真的离自己很远吗?塌方、泥石流、车祸、爆炸、坠机……没有哪个人早上醒来出门前能预见自己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如果死神真的挑中了你,即使千万次闪躲也无法避免。


很多年前,我看北野武写的《向死而生》,后来哲学课上老师讲到了海德格尔,他所说的向死而生,其实是一种用死亡的在场性不断提醒自己生命的存在,死亡像一道阴霾在我们的头顶挥之不去,但也有可能,我们一旦从这道阴霾中找到一缕阳光,就会努力捉住它,活得十分精彩。


这样的感悟我从前总嗤笑着不以为然——彻夜不眠、血战到底、一醉方休,这些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宣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很多年轻人在不断透支自己的生命却浑然不知,就好像青春片里演的那样,打架、撕叉、酗酒、堕胎……在不明就里的年纪,很容易就以此为荣,宣告着自己的特立独行。然而却忽略了很多真正有意思的东西——为了实现梦想而奋不顾身的那一次努力,为了报答家人而隐忍不言的那一些付出,为了挽回爱情而相濡以沫的那一段时光。


庆幸我们总是在不断成长的,只是有些人早熟,有些人一辈子都浑浑噩噩。


我们每个人在小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美好的幻想,这些在大人们看来不切实际的的愿望,一条一条组成了一张长长的清单:周游世界、登陆月球、当国家主席、买海景别墅、成为世界首富……我们越长大,这张清单上所列出的东西就会越精简,上学读书后,已经逐渐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了,那时还对这世界抱以深切希望,于是那串清单里写的是:想要当舞蹈演员、想要演话剧、想要成为畅销书作家、想要拍一部电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单里的内容逐渐变成我们认为自己可以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的事情:每年去一次自助游、买一台双开门冰箱、换一个苹果笔记本、吃一次法式大餐……那些庞大的愿景最后已经缩小到不能再缩了然而还是逼得我们每天都喘不过气来。


要考试,工作,要加班,要开会,要赶进度……那些在心里咒骂了无数遍的事情,最终自己还是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时间就是这样无声无息被挤压掉了,我们不停地告诫自己,再等等,在忍忍,可要等到什么时候,要忍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死神哪天就敲上门来了……


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杭州西子湖畔,有一家“纯真年代”书吧,主人是一对夫妻。很多年前,妻子因为患了一场重病而送进手术室,生死两隔的预演让在手术室门外的丈夫突然决定,如果妻子能活着出来,一定要实现妻子的一个愿望。那件事情便是想了很多年,却一直搁置着没有实施的开一间书吧。或许是冥冥之中妻子听到了丈夫的召唤,她坚强地从手术台上挨了过来,他们经历过这场生死后,真的不计盈亏地开了一间书吧,后来书吧从西湖边搬到宝石山上,藏于深山却往来鸿儒热闹不已。如果故事到这里,大家一定觉得这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但可惜的是两年前,丈夫因病去世,现在只剩下妻子独自一人在打理着这间夫妻二人共同经营的书吧。叫人感叹世事无常却又无能为力。


我们都希望所有的故事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也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顺顺利利,按部就班地过。可事实上,正因为我们对生命太过自信了,以至于我们浑浑噩噩地荒废了大好光阴后才幡然醒悟,是不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来不及做了?


我们无数次地在书店里拿起背包客的旅游书惊叹着别人的生活丰富多彩可自己却又鼓不起勇气去开拓自己的天地。

我们无数次地看着电视屏幕上参加选秀比赛的选手大胆说出自己的梦想可自己却鼓不起勇气告诉自己要奋力一搏。

我们无数次地被新闻网页弹出的创业成功报道吸引住眼球心生向往可自己却鼓不起勇气坚定不移地迈出那一小步。


我们想要实现一个愿望的理由或许只有一个,可阻止自己去实现它的借口却找了千千万万个。


人生再短,清单再长,如果呆坐着什么都不去干,临死前回顾自己的一生,大概就是一片枯竭吧;可是哪怕清单上有一件事情实现了,你在老了以后回想当初的自己,也可以骄傲地宣称曾为之努力。更何况是,很多时候我们还不一定等得到老去。


评论

热度(1)